随着平台技术能力的提升和优化,刷销售额慢慢成为了过去式,因为商家通过后台可以很容易检测出来,于是,刷人气成为主战场。其中,刷直播间人数、买粉丝量等等,已经成为直播带货行业的“公开秘密”。在网络上,存在大量刷粉的平台。燃财经获得的一份抖音刷粉报价单显示,不同的刷粉量报价不同,抖音真人1000粉丝售价97元,真人100个点赞4.8元。
根据上述广告人士的描述,“刷粉平台的操作实际上非常简单,买上千台手机,用群控给直播主播刷人气。”人气愈多,意味着人们停留的意愿越高,也意味着主播的私域流量粉丝活跃度更高,相应的坑位费加码也会更高。
甚至有平台专门开发了直播开挂软件,其功能不仅能增加直播间在线观看人数,而且关注、评论、转发等互动功能一步到位,覆盖拼多多和淘宝等电商平台。燃财经获悉的报价单显示,该平台月卡399元,季卡999元,年卡3500元,目前注册用户已经达到2000多人。这意味着他们年收入最高可达700万元。
平台扶持、亿级曝光、百万流水正在成为“贬义词”,一些资深的商家根本不会理会这些豪华的词语,他们只会看重ROI和退货率。
头部主播的带货能力是最强的,比如淘宝直播的薇娅、李佳琦;快手的辛巴、散打哥等,但这些人都很贵,于是很多中小商家就开发了蚂蚁雄兵的战法,把找头部主播的预算拿出来,通过MCN机构,找成千上万的小主播,试图以量取胜。
可惜的是,有些MCN机构也以坑商家为乐。
某企业的抖音代运营人员发给燃财经一份资料显示,有MCN机构开发了“平民玩法”,一个MCN机构孵化100个素人直播间,每人每晚卖30个坑位,产生3000个坑位,每个坑位收900元加20%佣金,然后招代理卖坑位,卖出一个提成500元,剩下的400元是MCN机构的纯收入。
最后,商家付费买坑,这些不良MCN机构把直播带货变成了“直播卖坑”,而不是对小商家和实体企业有助益的销售渠道。
最让商家气愤的行为,莫过于毁约了。
“你遇到过这种情况吗?临播前6天,主播突然毁约,说不播就不播,毫无契约精神。”刚刚从事直播带货创业的温新向燃财经控诉,7月中旬,他与快手某主播约定,在8月中旬与某明星在快手联合直播带货。在完成招商、协调好明星档期、与主播订好了分佣比例之后,结果开播前6天,该主播临时毁约。
“毁约的理由是该明星的知名度与名誉不怎么好,有负面新闻”。温新补充说。这位快手主播拥有1001万粉丝(9月16日数据),就算该主播的签约MCN机构亲身下场协调,都无济于事。
搭好的积木被一把推倒。温新累积直接经济损失30多万元,这对于一个初创公司来说,无异于一笔巨资。他还要挨个给商家道歉,或者走合同,弥补经济损失;或者安排补播,占用后续商务资源。
温新已经通过律师,打算起诉该主播及其所在的MCN机构,尽管这个诉讼周期可能长达半年甚至更久的时间。
“合同出于信任,删除了部分赔偿条款,但隐形的条款也够那位主播受了!”温新坚定地表示,要让那位黑心主播流血,给她一个教训。
03
约束主播的力量也不少
9月4日晚,薇娅在淘宝直播间突然情绪失控,落泪哭泣,她哽咽地表达自己的委屈。事件的起由是薇娅建希望小学和做“丰收节”等公益活动被一部分人抨击为“作秀”,是为了“博眼球”。
在某种程度上,薇娅和许多优秀主播正在为人们对直播带货行业整体的“刻板偏见”买单,而这种“刻板印象”正是由于一部分黑主播的存在被强化、扩大的。
当然,对主播的约束力量也在逐步增多。上文提及的商家联合发布黑名单的行为,是其中之一。
商家如果觉得损失无法承受,也会寻求律师的帮助。
黄伟是一名生活在杭州的律师,从2018年开始,他所带领的“星光”律师团队投入到社交电商行业,充当起黑主播“猎手”的角色来。
他们是国内第一个专注于服务社交电商的律师团队,他们也是“网红第一股”如涵控股、头部MCN机构达人说等头部公司的法律顾问。
黄伟告知燃财经,在2019年,更多的是商家与红人(泛指网红主播)或所在的MCN机构之间的纠纷,很多商家初入直播电商赛道,踩了很多坑。而到了2020年,很多商家已经积累了经验,懂得避坑之道。
还有一股力量来自于平台。
一家MCN机构负责人介绍,刚开始,抖音快手等平台对主播与商家的纠纷并没什么约束机制,后来,才慢慢完善。
其中,主播如果没有达成商家和消费者的承诺,平台一般会有比较严肃的规定;如果没有达成带货效果,那应该属于营销效果的范畴,一般就是双方根据合约协商解决。
最后一股力量来自MCN机构。
这位负责人介绍,和商家合作前,一般都会签协议约定风险,商品在上架前,平台也会要求提供各种资料。合作过程中,如果是主播毁约,公司会赔偿;如果是商家货品有问题,商家也要负责。商家如果存在不负责的行为,主播公司也会负责,尽量不让主播受损失。
相应的,与MCN机构有纠纷的主播,也会被雪藏,甚至被追究。
黄伟今年的业务重心就转移到了红人与签约机构之间的纠纷,涉及解约、违约跳槽等不同方面。
“今年直播带货很火,让主播更有流量了,主播突然更红之后,不满足现有的利益分成。”黄伟说,红人希望分成比例可以从三七分到五五分,甚至六四。
黄伟曾遇到过这样的案例,他服务的一个机构旗下的红人专注淘宝店铺引流,主播成长速度很快,红了之后,马上就被第三方挖走。黄伟和团队通过一系列的诉讼案件,让主播和第三方承担了8位数的赔偿。
“我们还让法院支持我们的‘行为保全’诉求。”这意味着,在诉讼期间,这位主播被禁止直播、禁止拍短视频、接广告等。黄伟说,一般而言,针对主播的某项禁令,是比较难下的。
尽管几方力量正在合力消除直播带货的”灰暗“地带,但头部主播的风光还是吸引了很多新人的到来。6月22日,BOSS招聘发布 《2020上半年直播带货人才报告》,报告数据显示,2020年上半年,“直播带货”业态主要岗位的人才需求量达到2019年同期的3.6倍,涌入行业的求职者规模也达到去年同期的2.4倍。
来源:微果酱 闫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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