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义乌,放假期间反而是没生意的。”
从中秋连到十一假期前夕,汪旭维的工厂真是忙到“冒烟”。切割和打磨模具的声音响彻不停,屋内弥漫着打磨碎屑而产生的白烟,隔间外面是一排排的长桌上,摆满了五颜六色的公仔,工人们在用涂料给刚出炉的模型上色,重复的动作练出了麻利的手速,但依然赶不及旁边装箱人的速度……
这是义乌典型的盲盒工厂:他们大多生产着树脂玩偶,跟现代化流水线上出来的PVC玩偶不同的是,树脂仍依赖手工上色。但这些玩偶造型并非潮流设计师所出,甚至总能看到一些跟泡泡玛特、52Toys等“似曾相识”的样子。正因为缺乏品牌和设计的独特价值,手工品也并不意味昂贵,零售价格只是泡泡玛特那些潮玩店的一半。
伴随着泡泡玛特的火热,盲盒生意从小众文化走向大众视野,年轻人口中喜欢用“吊卡”、“入坑”这些时髦的词语去谈论盲盒,甚至带出了“万物皆可盲盒”的新生意。但这并非盲盒市场的全部,在泡泡玛特等这些盘踞在一二线城市商圈内的潮玩店铺之外,还有一个折叠世界:在下沉市场的夜市和地摊、游乐场里的抓盲盒机、培训机构的招生礼物……盲盒替代了原本的毛绒玩具和水晶球,而成为一种新玩具的代表,但内核仍然是商品,相比之下,那些设计感十足的潮玩盲盒,更像是运营IP的一种载体。
在义乌工厂的身上,我们看到了盲盒的另一个生态圈。
01
从水晶球到盲盒
汪旭维是从摆地摊开始做到了工厂老板。回顾他的生意之路似乎代表着一种消费变迁:从卖盗版碟,到公园门口卖陀螺,到明星周边,再到如今的盲盒。
2019年汪旭维在展会上第一次见到了盲盒,而这一年,泡泡玛特已经超越了万代、乐高等国际玩具品牌,成为天猫双11的玩具大类销售冠军。但当时在义乌做盲盒的人并不多,这种新奇特的商品甚至在他觉得有点“反常理”。
“正常到店都是挑好喜欢的再买,这个不能选款,买家抽到啥就是啥,顾客能高兴吗?”
殊不知正是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玩法,切中了盲盒爱好者的心理。当时汪旭维正埋头从义乌商贸城拿货,在线上批发树脂娃娃、水晶球等家居摆件类的工艺品。他发现合作的上游厂家陆续推出了盲盒,他顺势囤了3000箱独角兽盲盒,这个在当时看似冒险的行为,却帮他赚到了开厂的第一桶金。从去年开始,他一连开了3个工厂,70%的货都在生产盲盒。
“我的经验就是,遇到好的爆款,要敢于囤货。”汪旭维在接受「电商在线」采访时说。
实际上,生产周期是盲盒产业链的一个掣肘,因为从设计到开模再到批量生产,普通工厂也要30-45天,如果是泡泡玛特等品牌盲盒,生产周期可能要在90天,在这个空档期,谁有货谁就是赢家。
但囤货是把双刃剑,即便是汪旭维这样做盲盒生意的工厂,也要考虑设计、款式是否符合消费者口味,能否出爆款。他算了笔账:一个盲盒三个月的销量,要达到2000多个,才能赚到钱。现在他的工厂每天要发出100箱大约9600个盲盒,批发价在10元/个,但如果货品销量一般就要降价到7元/个,要是变成库存货,出厂价甚至低到3毛钱/个。
“这么多系列,爆款率也就10%,但这个数字并不算低了。”
汪旭维做出的爆款,其实或多或少都是在时代背景下迎合了大众口味的设计,比如几年前的独角兽、火烈鸟,吹着泡泡的国风少女、Q版的梵高和戴珍珠耳环的少女,今年因为神州十二号发射升天,宇航员系列又成了爆款。
从某种角度说,同样是树脂摆件的盲盒和水晶球成了两种生意。盲盒需要紧跟潮流做小单快反打爆款,毛利不见得很高,但押中爆款就是一本万利。而水晶球单价可以卖到30元以上,是高毛利的代表,却不见得能够出爆款。
在义乌,像汪旭维这样生产树脂盲盒的工厂有10多家,他们大多没有品牌标签,也很少给头部品牌代工,主要是一些做树脂娃娃和工艺品的厂商转型入局。而以泡泡玛特等为代表的盲盒品牌,大多选择在东莞、汕头区域的工厂代工,那里是pvc娃娃的主要生产地,因为pvc材质的娃娃能够更好的还原细节,比如表情、手指缝隙等,这更符合品牌盲盒对IP设计精细化的要求,但因为开模和设计费用更高,pvc盲盒也比树脂更贵。
如今走在义乌商贸城的礼品区域,总能看到打着“原创IP”标签的盲盒档口,马卡龙配色的小女孩和憨态可掬的宠物造型,是主流款式,但你很难记住他们真正的IP名字。 共2页 [1] [2] 下一页 关注公号:redshcom 关注更多: 盲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