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理想和现实的边界线上走钢丝,让许多书店难以平衡度日。开书店听起来是个很理想的想法,但在业内人士看来,却似“一个人得了精神分裂症——明明已经很艰难了,但外界看来还正常。”
缺乏牢固的经济支撑,多数中小独立书店一旦遇到风吹草动,大地震无可避免。先锋书店就曾经面临一场大难,两千平方米的书店曾一度付诸东流。
先锋书店的创始人钱小华白手起家,曾历经无数跌宕。他时常回忆起自己当时的窘境,“那段时间是最难熬的日子,当时把房子都卖了,我就睡在南大广州路店的办公桌上。”
纵使经历了大风大浪,这次先锋书店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书店行业作为文化弱势产业,正在集体面临生存危机”。
危急时刻,中国实体书店联盟发出了号召:广大独立书店,自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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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救与自救
就像溺水者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独立书店纷纷抓住“线上转型”这根藤曼试图往上爬。
直播,联名,盲选,阅读联盟,会员卡储值……先锋书店积极尝试不同方式“花样自救”,其他书店也纷纷加入自救的队伍,甚至钟书阁也在淘宝直播逛书店。
疫情逐渐解锁,万象书坊的线上网店已恢复运营,魏明也打算继续开通线上知识服务、举办微信大讲堂和线上直播沙龙等线上活动。
有些人觉得藤蔓也有刺,上岸并不意味着安全。二楼南书房老板陈烨感叹,“大众书局、先锋书店、万象、西西弗,全部都在做线上,那这时候,压力就很大了。”
就算转型线上,主营新书的独立书店也很难打赢这场价格战。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业内人士向有Young周刊表示,独立书店往往能以六七折的折扣从出版社拿到新书,拿到线上去卖,顶多打八九折。如果卖得多,能够跟出版社谈折扣点,但是也是在拿低价拼销量,“每卖一单实际上就是亏一单”。
相反,电商平台上的书价格更低,“那个价位(独立书店)从出版社那里是拿不到的”。
万象书坊创始人魏明对政府提出了期待,他希望各地政府对实体书店给予必要的扶持,帮助实体书店行业完成转型升级。
他还认为,在政策扶持之外,书店必须走向市场,“网红书店固然可爱,但品牌书店可能会更长久。”象甲书店创始人朱福林则认为,“市场法则是最好的商业法则”。
遗憾的是,截至发稿,“世界文学之都”南京尚未专门出台关于实体书店的扶持政策。
南京鸡鸣寺的樱花迫不及待盛开,春天正快步前来。闭店一个多月后,先锋书店在2月的最后一天宣布,包括五台山总店在内的8家门店将于3月2日开门。二楼南书房的老板陈烨也说,新街口的房东了解他们的困难后,主动提出房租可以缓交。
更多的南京独立书店依旧在期盼春来,和那些没有挺过来的独立书店相比,他们仍是幸运的。距南京两百多公里的县城里,童兴家的乌托邦书店就再也等不到回暖的时候了。
2月25日,刚刚复工的童兴家在公众号“乌托邦书店”更新了春节后第一篇推文——《乌托邦书店结业通告》。在推送中,他写道,“曾经想象过无数次结业的样子,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
乌托邦书店是一家位于浙江省海盐县的小镇书店,春节前,老板童兴家还在盘算着继续开书店的事。疫情突如其来,打碎了他的书店梦。
“一家书店只有线上,没有线下的话,那我觉得其实是没有意义的。”直到书店停业,童兴家始终坚持自己的理想:独立书店的使命,应该是创造一个空间,促进愈发依赖线上生活的现代人之间的沟通。
正如这家书店在醒目位置书写的六个大字,“平等,自由,分享”。
“当一个实体书店倒下的时候,我们应该反思这个社会的阅读水平,但如果它死于一场肺炎,就实在太过荒唐。”看到疫情面前独立书店的无奈境况,一位网友无奈地评论道。
理想死于肺炎,自由的空间止步于病毒蔓延,这是人们不愿看到的,独立书店的命运与你我息息相关。
(来源:有young周刊 记者:唐佳燕 张奕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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