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以想象爱马仕有多么细致和人性化,从一百多年前起,他们就用布条把养牛场的铁丝护栏包起来,以免牛皮被划伤,造成皮具的原始瑕疵。他们的丝巾设计师可以出去旅游三年,工资照发,没有人催着他,只要他最后能交上作品就可以了。”刘艺说,法国人爱的这一切与工业化及城市化无关,他们眼中LVMH的强势资本,有可能会使爱马仕变了味。
事实上在我们所能查到的案例当中,LVMH纯熟的资产管理与整合,很大程度上可以为走入困境的企业提供另一套经验。“LVMH下的很多品牌都经营得很好,我不认为集团会影响爱马仕的品牌、定位、运作和生产方式。现在股权很少,但这跟股权多少无关,你看LVMH旗下支柱性的Dior和LV,哪个是因为属于这个集团而受到资本干扰的?”赵倩说。“我们生活在一个商业与文化并存的时代里。时尚有着商业属性,因此品牌在不同的年代就应该有不一样的经营方式。LVMH模式存在必然会有合理的地方,它对时尚工业产生了帮助,并且契合了整个时代趋势。”赵倩打了个比方,“每个人都有他的生命线,品牌也是。它的出生、童年、青年等等,你不可能用对婴儿的方式来对待叛逆期的少年。”
从1993年起,爱马仕的股东,即家族成员埃米尔·爱马仕(EmileHermès)的后人作出决定,公司在巴黎股票交易市场上市,以筹措更多资金帮助公司发展。从那一天起他们就该想到的是,他们已经进入了资本游戏的轨道当中,“今天如果不是LVMH,我相信会有另一家企业来做这件事。”赵倩相信在这个事件当中,阿诺特的个人干预力量被过度放大。
但法国人显然在情感上还是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他们的价值观中,反对人为化和资本化同等重要,刘艺觉得从波尔多酒庄的传统经营方式最能看出法国人的特性,因为几乎所有的庄主都是世代沿袭,几百年从来没有变过。
在赵倩看来,欧洲大陆相对保守的社会性质决定了法国人对这个事件的态度。“法国本来就是一个在批判中承认的国度。大多数的法国人对于新 生事物、新技术都抱有一种本能的批判态度,不像我们中国,一定是新技术的第一波使用者。拿手机来说吧,在中国早就实现一人一机的时候,在法国都没有普及, 法国是个相对保守的社会。他们总会考虑到这件事对社会不利的地方,经过比较长的一段时间之后,才去接纳它。”
或许我们要给企业和民众足够长的消化时间,在同一个事件上,我们的观点为何有如此大的不同?皆因身为感性动物的我们站在了不同的角度上。刘艺依然坚持自己的判断,“你看现在的Dior,不是说不好,但我更喜欢CHANEL。”
就像巴黎一家奢侈品研究机构得出的结论一样,无论LVMH是逐利主义还是野心扩张,爱马仕神圣不可侵犯的信条已是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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