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台投入如此巨大的资金和人力来跑马圈地,但离盈利尚早。
有行业人士算过一笔账,社区团购只需要客单价达到25元左右就能盈亏平衡,而以每日优鲜为代表的前置仓模式,这一数据则为80元。
即便如此,从湖南农村一路拼杀到今天的兴盛优选,也只在部分地区实现了盈利。
社区团购供应的一般流程是,前一晚11点到当日晚11点开团,持续24小时,当日下午6点前供应商按单量将货送到中心仓。如果此后还有顾客下单,需要补货,则在当日晚12点前完成。
次日0-4点在中心仓完成分拣,中心仓会按用户所在区域进行整体分拣,并经货运配送到城市中的网格仓。网格仓一般都是加盟制,商品会在网格仓中完成订单级的分拣和打包,并最终由加盟方自己配送到负责的团长自提点,一般为次日12点以后。
在仓配链条上,社区团购平台主要精力在于自建中心仓。网格仓和物流配送主要都通过合作形式来解决。
快狗打车在下沉市场有丰富的运力,是许多社区团购平台物流配送的合作对象。快狗打车总裁何松告诉创业邦,大部分平台方会直接与同城货运企业合作,解决从中心仓到网格仓的运力。而网格仓的合伙人也会与货运公司合作,完成从网格仓到团长处的商品配送。
何松提到,社区团购想挣钱并不容易,因为是商品价格低,将各种成本都压缩到极致,比如履约成本,各平台的目标是每单5毛。平台把末端财务的压力转嫁给网格仓合伙人,一单的毛利在5-6毛钱,每天至少要达到1万的订单量才能盈利。
因此,目前对于网格仓的加盟商来说,有两种相对盈利的模式。一种是由一家人来承包一个网格仓,不用算工资,一个月下来成本和收益可能能够打平。另外一种是由货车司机组成的车队来加盟网格仓,在配送之前还要完成分拣工作,相当于完成了中心仓之后的所有分拣和配送工作。
供应商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由于很难直接接触到平台采购,在后台申请一般也很难通过,很多已经取得供货资质的供应商,也会向下寻找更低一级的供应商,来赚取利润。这与传统的批发流通路径相似,并没有完全实现从产地到团长的效率提升。
而作为末端最直接对接消费者的团长,王霞直言,“这些社区团购早晚会把团长淘汰掉,我们挣的就是快钱,平台看重的是我们的流量和资源。”
王霞是一位陪读母亲,从疫情后开始做社区团购,目前有一个400多人的微信群,基本为同小区居民。她注册团长的平台有十几个,目前主推的是多多买菜和区域平台源创优品。
尽管因为此前的舆论和相关政策的出台,多多买菜的产品涨价好几轮,但依然比其他平台低,再加上大量的优惠券,“现在用多多买菜的人很多,老百姓都是看哪家便宜用哪家,而且大平台质量更有保证,售后在3小时内就能解决,目前发展势头很快。”
“多多买菜虽然佣金只有10%,但下单量大,整体算下来还是更赚钱,所以我就主要去推他们的商品。对团长来说平台都是一样的,只要给团长的福利足够多,团长就愿意去推广。”她表示,其他大平台进入,她也会注册。
王霞介绍,在一些小区内,团购平台已经开始布置保温柜和冰柜,未来当团长的客流都导入到平台,用户习惯从平台小程序或APP下单后,团长对平台的作用也就不大了,毕竟平台直接对接用户会比通过团长的成本更低、效率更高。
黄梦也提到,目前社区团购还在成长期,竞争没有达到白热化的阶段,头部效应还未显现,当大局初定后,团长的收益肯定会降低很多。
重金投入,剑指何方?
在业内人士看来,巨头们如此的重金投入,或许“醉翁之意不在酒”。
根据凯度消费者指数显示,全国范围来看,生鲜只占整体购物量的一半左右,标品在社区团购中也占据了相当大的比重。
黄梦直言,互联网巨头做的社区团购业务,其实与生鲜电商关联度并不高。“生鲜电商和社区团购的流量来源及分发逻辑是完全不一样的,只不过碰巧是生鲜的占比较大。”
生鲜行业有万亿级别的市场规模,但经营生鲜需要庞大的农业产业布局以及供应链体系作为支撑,现在互联网巨头更多的是将生鲜作为高频产品来引流,缺乏打造供应链的意愿。
新入局者根据各自优势,借用社区团购业务精打各自的算盘,尤其是在进入一线城市后。
多多买菜从一开始就降低了团长权重,团长更大的作用不在于获客而是履约服务。拼多多战略副总裁David Liu在其2020年三季度财报电话会上表示,拼多多最关注的是在用户心中的排行,也就是用户活跃度,希望通过多多买菜来解决用户对每日生鲜的需求,从而提升在平台上的参与度。
庄帅提到,在社区团购中,自营和平台化各有优劣势。自营的控价能力、控货能力都更强,标准化程度也更高,缺点则是成本高、周期长,市场拓展速度较慢,难以利用社会化资源。平台的优劣势正好与此相反。
与美团优选、多多买菜、橙心优选等多家社区团购平台均有合作的供应商冯诚告诉创业邦,“美团优选会先在当地招聘或挖角相关人员,再开始开城,相对管理和服务能力更好,但不可避免产生贪腐现象;多多买菜则多为空降此地的年轻员工,贪腐少,能力也差,经常无法与当地供应商或其他合作伙伴达成良好的合作,而且对供应商的售后意识很差。”
何松则表示,各大平台确实各有优势,但最后能够占据更大市场规模的,一定是能将运营效率做到极致的,而且不单是自己平台的部分,还包括团长的管理部分。
而对于社区团购在一线城市的发展,庄帅认为,更大的可能是多业态并存。电商领域发展至今,很明显的特征就是,并不存在此消彼长或者你死我活,对于社区团购也仍然适用。
以美团为例,作为前置仓模式的美团买菜在北京的服务站已超过百家,有自建的供应链体系,包括采购、仓储和配送,美团优选可以复用其供应链。京东也是如此,有即时配送平台京东到家、新零售模式7Fresh,再加上社区团购,形成了多业态组合拳。
“这里有一个‘资产复用’的概念,就是企业做大之后,很多资源都是可以复用到新的商业模式里去。”庄帅如是说。
一方面,一线城市的基础设施建设相对更完善,能够让社区团购平台根据城市的特点和消费习惯来匹配成本更低、效率更高的模式。比如调整自提,也可以配送上门;或者根据社区人群的颗粒度,来调整社区团购和前置仓模式的比重。
另一方面,各社区团购平台基于不同的特质,其平台、团长和履约配送的服务商三种角色的职责也有细微差别,这些细微差别会形成不同的模式。比如近期也加入战局的顺丰,其社区团购平台丰伙台,就以快递员为团长,配送也是由同城配送去完成,需要突破的是获客和服务。
消费者的需求和消费习惯并不完全是单一的,在京喜拼拼上下过几单的小邱表示,“社区团购要自提有时会觉得麻烦,直接用半小时就能送达的每日优鲜或者美团买菜更方便,但无聊时在群里看到大家在发一些商品信息,一看还挺便宜,然后又去团购一下。”
声明:应受访者要求,陈玲、王霞、冯诚、小邱均为化名。
来源:创业邦 苏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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