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A眼看要在中国没了,球迷愤慨伤心,“杯具”的还有炒鞋贩子,炒鞋市场龙头AJ的价值就在于NBA的故事信仰,但当这种信仰被唾弃,价值也将荡然无存。鞋贩子们预想过千百种崩盘的风险,但打死都不会想到会是这种姿势。
投机的崩塌从来毫无预兆,蝴蝶眨了眨眼睛,泡沫就破了。
投机的生意也从未像近20年间这样频繁在大众生活中上演。
世纪初的互联网投机泡沫、接着是炒楼花、炒币、P2P,最近盛行的炒鞋、炒盲盒。
日光之下,没有新事,今天炒鞋炒币的年轻人和炒楼花的父母辈并无二致。
英国银行家欧内斯特卡·塞尔说:“在我年轻的时候,人们常说我是赌徒。随着我手中操作的资金规模不断扩大,我成了人们口中的投机者。现在大家叫我银行家。事实上我一直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投机生意中,心理学造就了90%的行情。
看清投机的脉络,可以规避浅显的骗局,可以在疯狂的时候给自己备下一盆冷水,可以在群体狂热的巅峰时提前看清真相。
01
300年未变的投机游戏
如果你觉得今天的炒鞋、炒盲盒过于魔幻,那在金融投机的长河中可以轻易的找出来比这魔幻百倍的例子。
比如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有记载的投机,跟300多年后的炒鞋炒币看起来也别无二致。
17世纪30年代的荷兰共和国受益于中欧地区的“三十年战争”,纺织品贸易趁乱飞速发展。
居于欧洲之首的荷兰变成了一个消费型国家,丧失了加尔文教派的勤俭和朴素。有钱了乐于消费的荷兰人发现,郁金香也可以成为彰显身份,炫耀财富的工具。
是不是看起来有点眼熟,当年的荷兰人就像今天有点闲钱的我们,突然发现,脚上蹬一双AJ、椰子,好像也能成为炫耀的资本,彰显有钱的工具,买不起名表名车,搞双限量版球鞋还是可以的。
现在的球鞋靠独特的配色彰显稀有和珍贵,而当时荷兰人追捧郁金香时也是主要追逐颜色。
收藏家们根据花的颜色来给郁金香分类,很有意思,这种分类采用军衔制。郁金香的最高将领叫做“永远的奥古斯都”,因为其花瓣上的紫色花纹透出帝王般的尊贵。奥古斯都的下一级是“总督”,接着是“元帅”、“将军”。
但后来的研究表明郁金香上颜色变化不定,其实是因为病毒侵袭球茎导致的。
而今天限量版球鞋的颜色还不是设计师随心所欲调的。有些常人看起来丑掉渣的配色,因为数量少,和随便一个故事,往往成为市场上价值千金的稀有商品。
总之,因为引起了荷兰人的普遍认同,郁金香一下成为财富的象征,郁金香本身也逐渐脱离了本身的价值,而卖出了泡沫的价格。
有多夸张呢?1624年,一株“奥古斯都”能卖1200荷兰盾,这笔钱足够在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买下一座独栋别墅。
“宅男一面墙,北京一套房”,当年的荷兰人可能率先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思。
珍贵品种的郁金香球茎按个卖,普通品种的就以花床为单位卖,郁金香变得标准化、一致化。
这使得郁金香具备了投机的所有要素。
狂热的进一步升温是在1634年前后,大量的“门外汉”开始跟风涌入郁金香市场。
人们开始在街头巷尾谈论郁金香的品种,市场,价格。社会上出现了许多靠着倒卖郁金香而暴富的荷兰人。
1637年末这场狂欢达到巅峰,但当时在荷兰,很多郁金香根本没有实际交割过。卖方承诺来年春天提供特定品种和重量的郁金香球茎,买方享有提货权。
但大多数买方提供的是信用凭证,根本无法实际兑现,大多数卖方也永远不可能交货,因为他们提供的珍贵品种的郁金香压根儿就不存在。郁金香成了一种风险堪比赌博的“期货”。
对比今天球鞋平台NICE也提供一种“球鞋托管”服务,当一双球鞋成交的时候,买卖双方根本不用真的见到鞋,而是由NICE修改一下球鞋的所有权,就可以在平台上继续随着价格波动交易,
所以这届90后不仅万物皆可分期,还能万物皆可“期货”。
空气交易维持着郁金香市场的火热。最疯狂的时候,一株200埃司的奥古斯都能卖6000荷兰盾。当时荷兰人的年薪在200~400荷兰盾之间,2500荷兰盾只能买一个球茎,却能买27吨小麦、50吨黑麦、4头肥牛、8头肥猪、12只肥羊、2大桶葡萄酒、2吨黄油、3吨奶酪。
现在看来简直不可思议。
但200多年后“炒花卉”这样的奇异事件在中国又真真切切出现了一次。
1984年,君子兰被命名为长春市市花。当时,长春市家家户户都以养君子兰为荣,珍品君子兰的市价超过万元甚至10万元,是长春人月收入的几倍,甚至十几倍。君子兰被称为“绿色金条”。
据当年的报道,当年吉林省农机厅一位技术员家里养了两盆好兰,他的弟弟来抢夺时杀死了女主人。
从来没有人质疑过这种交易是否合理。大多数投机者在交易时想的是赶快再以高价卖给另一个人。
这场盛宴成立的条件是:要有最后一个人当接盘侠,泡沫的价值才成立。
有人愿意当这个接盘侠吗?
1637年2月3日,郁金香市场突然崩溃,说不清具体原因是什么。花卉交易中心哈姆勒突然谣言四起,说不会再有买家了。
并且春天就要到了,买家要兑现信用凭证,卖家要交货了,还没有出手的投机者真的要兑现郁金香泡沫的价值了。
但没人真的愿意交上真金白银,合约根本无法兑现,违约接连不断,郁金香瞬间变得一文不值,在没有人接盘的情况下,那些花匠、马夫、农民不再相信郁金香的价值。
很多想投机暴富的人变卖财产想要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结果倾家荡产。
风景画家戈延在泡沫最高点时,用900荷兰盾和两幅画换回一些郁金香的球茎,1656年戈延去世,家里一贫如洗。
1985年6月,长春采取行政手段抑制超高的花价,君子兰花价贬值约99%。
或许20年后人再来看今天炒鞋炒币炒盲盒的我们,就像我们根本不可能理解当年的郁金香泡沫和君子兰泡沫一样。
“怎么会有人蠢到去炒郁金香、君子兰?”
“怎么会有人蠢到去炒空气币,炒鞋,炒玩具?”
这些泡沫成立的必要条件是:大众要认可他们的价值,而大众认可他们的价值的前提是,最后一定有接盘侠等着接盘,如果这件商品告诉你不能交易转卖出去了,那还有人相信他们的价值嘛?
这样的逻辑,也不正是比特币的轨迹?价值建立在认知和相信之上,商品本身的价值几乎为零。
如果最后没有接盘侠了,崩塌可能只需要一个小时,这种从众的相信心理能持续多久?
大多数的相信建立在群体的盲从之下。
席勒说,作为个体任何人都还算理智;但是作为群体的一员他会立刻变成傻瓜。
群体的界定特征是不可战胜、不负责任、传染、善变、易受影响、集体幻觉以及缺乏理智。
埃利阿斯·卡内蒂在《群众与权力》一书中阐述到:金钱能够制造形成群体心理所必需的的关注焦点和目标。像牛市背后的力量一样,群体天生就是不稳定的,没有均衡点,要么壮大要么萎缩。群体经常会因恐慌而溃败。
“恐慌的关键在于”弗洛伊德说,“它跟导致恐慌的威胁毫无关系,而且常常因琐事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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