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寺库在资本市场持续走低的重要原因之一。至2019年底,寺库股价较2018年高点时期跌幅已有近60%。
疫情来袭后,寺库的业绩更是急转直下。2021年,寺库实现营收31.32亿元,同比减少47.98%,尚不足2019年的一半,归母净亏损更是高达5.66亿元,几乎是2018-2019年盈利总和的两倍。
寺库曾在2020年二季度财报电话会议中,将营收和GMV下滑归咎于疫情:“COVID-19的全球经济影响对高端可自由支配支出的需求产生了负面影响,导致我们的收入同比下降。”
但实际上,在疫情的催化下,中国的奢侈品行业反倒迎来了爆发。
贝恩公司的数据显示,得益于奢侈品消费者出境购物习惯的改变,消费者消费热情有增无减,2020年和2021年境内(不包括港澳台)奢侈品销售额分别为3460亿和4710亿元,增长幅度分别为48%和36%,整体规模较疫情前的2019年近乎翻番。
值得注意的是,奢侈品品牌们也会受到疫情引发的供应链和通胀问题的困扰。根据要客研究院发布的《2022中国高净值消费者洞察报告》,近三年来,顶级头部品牌包袋平均涨价幅度已经超过32%,但每次涨价仍能收获一波哄抢,品牌通过涨价带来的利润已实现了平均超过150%的增长。
有业内分析人士认为,疫情期间奢侈品需求更加旺盛,与很多消费者将娱乐和旅游等预算改用于奢侈品上有关。此外,美联储货币宽松政策下,富人资产价格大涨也是重要因素之一。
寺库并没能把握住这次机会。截至6月8日,寺库股价已连续8个月徘徊在1美元以下,较2018年高点更是跌去超98%。
危机之下,李日学早在2021年初就表达了希望寺库被收购,完成私有化的愿望,但不久前寺库已撤回私有化要约,时至今日都无人愿意接手这个“烫手山芋”。
战略摇摆加剧寺库危机
寺库也曾尝试改变。2013年左右,寺库就积极朝多元化方向布局,拓展珠宝首饰、美妆护肤、服装等品类,力争满足高端人群的酒店、旅行、金融、社群等场景服务,打造多元化“精品生活方式平台”。
上市后,寺库推出“库店”App,试水社交电商,售卖客单价更低的食品生鲜、百货家居、美妆护肤等,试图以“新零售”方式渗透三、四线市场,获取更多下沉消费者和高频消费。
2020年疫情期间,寺库还拓宽了直播渠道,其在抖音、快手等平台上进行奢侈品直播,并于2020年6月初完成1亿美元融资后,迅速投入2亿在当年的618大促中进行用户补贴。
但战略上的摇摆,不仅没能让寺库转型成功,还耗费了公司大量资金,导致公司现金流异常紧张。
更重要的是,一系列的尝试,充分暴露了寺库在商业模式上的短板。
通常情况下,奢侈品的进货渠道分为品牌方授权、代理商合作、向经销商和进口贸易商采购三种。其中直接获得品牌授权无疑是最佳选择,但目前国际上的顶级奢侈品牌如爱马仕、LV等均采取自营的模式,并没有代理和分销。
即使有传统经销渠道的奢侈品牌,也正在逐步回收对渠道的控制权。2019年,Gucci母公司开云集团就曾表示将逐步削减Gucci的批发分销渠道;2020年年中,Gucci已有85%的销售额由直营零售渠道贡献,一年后这一数据更是涨至91%。
在此背景下,奢侈品电商平台需要将更多的精力放在自采自销方面,而这种模式也意味着货源极度不稳定、品质难以保障且库存风险较大。公司也无法摆脱大多数利润归属品牌方的桎梏。
话语权一直掌握在品牌方手中的另一问题是,奢侈品的鉴定工作难以取得统一标准。去年7月,网红博主阿酱星就曾发抖音控诉称,618在寺库下单的Burberry小挎包,寺库在线鉴定平台鉴定为假,寺库线下鉴定师鉴定为真,但第三方平台胖虎奢侈品鉴定中心鉴定亦为假。
李日学深知奢侈品电商的局限性,但其后续率领寺库做出的改变,不仅进一步消耗了公司的资金,更在一定程度上有悖于公司原本的调性。
如2018年后,寺库借“库店”开始进军下沉市场,商品的画风突变让不少人都认为这波操作与寺库此前主打的高端消费形象十分不符。
不过,寺库萎靡的表现,并不等于奢侈品电商之路完全不通。
艾瑞咨询发布的《中国闲置高端消费品零售行业研究报告》显示,中国闲置高端消费品市场规模在直播电商的加持下已经从2016年的162亿增长到2020年的510亿,预计2025年这一数字将会达到2080亿元。
头豹研究院数据显示,中国二手奢侈品市场规模占整个行业市场规模仅有5%,相比发达国家的20%甚至30%的占比并不高,有很大提升空间。
纵观全世界,来自德国的Mytheresa似乎可以作为相关企业的范本。自2021年1月上市以来,Mytheresa已经连续两年五个季度实现了GMV的高增长。而其策略则是专注销售少数的奢侈品牌,注重与特定高净值客户建立起紧密联系,做一个“小而美”的奢侈品电商公司。
来源:雷达财经 张凯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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