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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2020年是承上启下的关键一年，它既是全球经济经历金融危机以来的至暗时刻，同时，创造性毁灭的动力也将在存量博弈的背景下酝酿升维竞争的新开始。虽然笔者预计2020年全球经济增速将维持在与2019年相仿的周期低位，但是大动荡也伴随着大拐点，三大趋势正在逐步形成，将创造新的历史性投资机遇。一是制成品的供需争夺，将转型为分配结构、制度环境、产业形态的全面升级；二是技术进步对人力的简单替代，将转化为第四次工业革命奠基，硬核科技随之崛起；三是从“以邻为壑”的恶性竞争中跳脱出来，在价值链深度重塑的基础上，构建互利共赢的新区域化和全球化。
10月15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在最新的经济展望中将2019年全球经济增速从4月预期的3.3%调降至3%，为2008年以来的最低水平，符合笔者此前对于2019年下半年展望中的判断。此外，IMF还将2020年的经济增速调降0.2个百分点至3.4%，并将其高于2019年增速的主要动力归因于以印度和大宗商品出口国为代表的新兴市场的重新复苏，其中，阿根廷、伊朗、利比亚、苏丹、土耳其、委内瑞拉等在近两年遭遇经济高压的六国将从2018年、2019年两年分别拖累全球经济增速边际变化0.24个、0.12个百分点转为贡献0.2个百分点。但笔者认为，该预期显得过于乐观，2020年的全球经济增速或仍将维持在10年来的低位附近。尽管2020年全球经济增速并不乐观，但着眼未来，笔者认为，创造性毁灭的动力将在存量博弈的背景下酝酿升维竞争的新开始。
第一，从工业品的供需争夺，到分配结构、制度环境、产业形态的全面升级。当前，全球经济存量博弈的重要特征在于制造业相对需求的不足，而经济总量增长所掩盖的分配失衡也导致了长期潜在产出下滑、社会结构畸形、地缘政治动荡，尤其表现为民粹主义、孤岛主义、保护主义的抬头。近期加泰罗尼亚和智利的6个城市先后出现暴力冲突，英国脱欧变“拖欧”，土叙武装对峙不断升级等即为例证。在升维竞争的将来，一方面，服务业的高质量发展及其与制造业的有机结合将通过吸纳就业、创造需求成为新的竞争高地，进而缓解制造业的拥堵；另一方面，开放、包容的制度环境，高效、透明的治理体系将构建经济体新的核心竞争力，成为当下所稀缺的稳定性的重要来源。
第二，从技术进步对人力的简单替代，到第四次工业革命奠基，硬核科技崛起。IMF的研究表明，当前不断提升的自动化与机械化对劳动力市场带来了替代性冲击，这在短期对劳动密集型经济体影响明显，而长期更将对劳动参与率不断下降、失业率居高不下的国家带来严重挑战。着眼未来，升维竞争背后不只是工作的争夺，关键是全要素生产率的改善。在机器革命、电气革命、信息革命之后，当前以人工智能为重要驱动的第四次工业革命萌芽已现，硬核科技的发展不但将带来新的产业变革，也会颠覆人类生活、重塑区域经贸格局。正在崛起中的“新”的新经济有望在硬科技基础设施布局完善后形成爆发式增长，并与劳动力市场变化良性交互，成为影响全球经济的长期确定性趋势。
第三，从“以邻为壑”的恶性竞争，到价值链深度重塑，构建互利共赢的新区域化和全球化。当前，美国与其主要贸易伙伴间的贸易摩擦已持续一年半，贸易冲突有逐步从非理性扩散转向理性收敛的缓和迹象。但应该看到，过去几十年来以“追赶”为主题，产业间分工的全球化造就了一国之内“制造空心化”和“金融泡沫化”并存的冲突，而产业链外包的兴起也天然带来了上下游东道国之间龃龉不断甚至“互卡脖子”的风险。展望未来，全球价值链重塑有望成为大国之间多维博弈的焦点，全球多边贸易转变为区域贸易的格局将逐步形成，消费中枢向内收敛也会为贸易分工打下物质基础。笔者认为，在新区域增长极渐次形成的过程中，全球价值链体系重构将改变“以邻为壑”的恶性竞争格局，不同经济体都将在新的供应链体系中获得产业发展的新契机。
来源：金融时报 程实
（作者是工银国际首席经济学家、董事总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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